准备结束在美国的最后一天行程时,我无比眷恋地躺在洛杉矶格里菲斯天文台的草地上,看着没有一丝云彩的湛蓝天空。我问自己:真的想回家了吗?到租车点还车时,已是深夜,我特意把车开得慢点,一车人都沉默无语,似乎充满离别的忧伤。看着仪表盘显示的里程,听着发动机依然沉稳的低吟,我问自己:舍得离开它吗?回到南京禄口机场,走下舷梯的那一刻,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机舱,我问自己:准备好再次出发了吗?
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,从旧金山到圣迭戈,从大峡谷到1号公路……在美国西部的日日夜夜,除了驾驶着的汽车,每天陪伴我们的就是阳光和蓝天,还有是当地人永远友善的微笑。
不会忘记第一次去加油,正在为先加油还是先交钱犯愁时,旁边一位正在加油的拉美裔中年人见我手足无措,主动过来告诉我怎么操作。不知道是他的英语有口音还是我的英语真的太烂,我还是搞不清程序,那人二话不说就动手帮我加油,加好后又带我去交费。为表示谢意,我拿出一个如意挂件送给他,他笑得很开心,还展示给同车的家人看。
不会忘记在拉斯维加斯,已是晚上10点,我和家人走散了,在酒店和赌场之间来回奔走,电话打不通,网络信号也时断时续。我向那位白人老头儿酒店保安打听,他留着的肯尼·罗杰斯一样的胡子让我稍感平静。保安拿出酒店平面图告诉我应该怎么走,可我看着英文地图就跟看心电图一样,仍然十分茫然。保安于是说:“好吧,跟我来。”跟另一个保安打了个招呼,他一直把我送到目的地时,已近凌晨,他跟我握手告别,我感动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仍然如潮的拉斯维加斯人流里。
不会忘记每个遇到的路人,无论老人孩子、男人女人,无论肤色和种族,他们几乎都会说句“Hi”,送来一个拉近人与人距离的微笑。
不会忘记,即使是一个乞丐,也会礼貌地给你一个微笑,然后请你施舍1美元。
不会忘记随处可见的跑步、骑车健身的人。在洲际公路上的某个荒芜之处,开车超越一位孤独的骑车人的时候,打开车窗跟他打个招呼。他抬起满是汗水和灰尘的脸,回报以阳光般灿烂的微笑。